敲打的声音……
王茜揉了揉眼睛,她看见一只修长的手,停止了对课桌面的敲击。手的主人是
一个男生,王茜确定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男生,但却给人熟悉感,他是那么的亲切。他穿着这个学校的校服,身材修长。
“你还记得我么,我是阿辛。”男生把脸凑过来,温柔的对王茜说。但王茜却摇了摇头。
阿辛没有很失望的表情,只是笑了笑。他指了指教室窗户外面的夕阳,“不早了,学校人都走光了,早点儿回去吧。”
阿辛提着书包走了,王茜用拳头敲了敲酸疼的肩膀,开始收拾书包。她时不时想起那个梦,想得出神了。一年来常常做这个相同的梦,她回想着这个梦,回想那个光影中的少年,却总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样子,只记得他叫未来,和他对她说的那句话……
“待到钟声末,秋末冬初,梧桐枯,枯叶落,且听风吟。”
她收拾好了书包,走下教学楼。她看见阿辛站在校门口看着她,对她笑了笑。他的笑像皎洁的圆月,清新怡人带点儿神秘。
待她走近了他说:“一起走吧,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。”王茜点了点头。
秋风带着小叶子在地面上打转儿,夕阳光把城市染得通红,两人慢悠悠得踱步向前。王茜不知道阿辛是和他一路人的还是特意的为了某些事情跟着她,但她却很信任他,像是知己朋友。
“你认识我吗?”王茜问阿辛。
“你记得我吗?”他反问。王茜摇了摇头,虽然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哪儿见过,但是仔细在脑海中回想,确实找不到关于这个叫做阿辛的男生的记忆,或许在梦中……那怎样都不可能吧。阿辛笑了笑说:“那就和我做个朋友吧。”
“恩。”王茜点了点头,她没有拒绝。
路过了江边,王茜不由自主的走近,一如既往的趴在护栏上。她每天都会在这看日出日落,同样是阳光,给她的感觉是大不相同。日出的阳光是她对生活的期望,日落的阳光是能治愈人心灵的,因此她更喜欢一些铺在江水上火红的晚霞。
“很喜欢?”阿辛问她。
“恩。”她点点头,望着水天相接的地方发呆,“可惜过不了多久便消散了。”
“那就让它变成永恒吧。”阿辛说着,他爬上了不高的护栏,手伸向王茜,想
把她拉起来,“我带你去旅行。”
阿辛微笑着,他的脸颊被霞光覆盖了,清晰的轮廓。王茜看着他,她看得痴了,他信任他,出神的把手递给了他。他们翻越了护栏,看见岸边靠着一片小木舟,她被他拉上了小木舟。
“这是你的?这里不是不让停船么?”
“管他呢。”两人一人坐一头,向夕阳驶去。他用桨划船,她用手划水。他看她出神,她看夕阳忘我。不知不觉划远了,看不见了岸。
她看见看时间,惊呼了出来:“哎呀,都八点了,太阳怎么还没落下来。”
“对不起,是不是耽误你了。”
“不,”王茜摇了摇头,“感谢你带给我的旅行。”
阿辛把船靠上岸,让王茜上岸后,把小木舟栓在别人看不到的下水道洞口。爬上了岸,王茜在等他,王茜的家就在附近。和阿辛告别后扶着墙壁走上了黑暗的楼道。到了家门口,她左手在生锈的防盗门上摸钥匙孔,右手在裤子口袋里取钥匙。
突然,只听见“砰”的一声,从门的那边传来。她知道这是啤酒瓶破碎的声音,她知道爸爸回来了,她知道她今天回不了家了。
王茜这个月末17岁,11岁那年,林露重病过世。王茜那时候还不懂事,只知道治病要很多钱,王涛是38岁时犯过事,进去了两年,出来了没人愿意要他为自己工作,整日无所事事。他拿着家里的钱在外面抽烟醺酒,林露病了不但不关心她,反而更加厌恶她,不过比以前好些,以前两口子在家,王涛对林露是大打出手,自从进了医院,王涛就没对她动过手了。
王茜一心想着妈妈,医生却不让她进林露的病房。医生告诉她,林露得的病叫做AIDS,治好要很多钱的。11岁的王茜在上小学,她想给妈妈治病,她向自己的小同学一个一个借钱,借了一把零零碎碎的份子钱,高兴又兴奋的小王茜回家捧着一把钱给王涛让他拿这钱给妈妈治病。王涛一把抓过那些份子钱,添了几块钱到楼下旁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一包中华烟,小卖部老板数着那四十几张一元、五毛面额的零钱,嘴里还直吐脏话。
王茜初中学习很上进,考上了市重点。那年她15岁,晚上她把录取通知书拿给王涛看的时候,王涛看到通知书上印的入学费时,把通知书丢出了窗户,一把把王茜推出家门,大骂:“别找我,我不是你爸,谁知道你是哪个王八蛋和那**生的杂种,快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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